努力寫短文－[流浪者事典] 烽焰的終末者

烽焰深淵的好夥伴們的最後一篇故事(艸)
好友艾斯拿的背後靈唷，請好好活下去啊，帶著我們的遺志。
……對了，遺志是什麼啊。D。（為何你家角色永遠胸無大志）





　　「即使身陷鮮紅泥淖的血液之中，他的雙眼依舊明亮。
　　「他問：龍首已經取下了嗎？而他的手緊抓著龍角，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烽焰已經死去。
　　「他又問了一次：龍已經死去了嗎？」
　　聖騎士垂著眼，仔細回想著任何和法師有關的事。
　　但他怎麼想都只能想起那樣的畫面——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的法師，在那片冒著熱騰蒸氣的鮮紅中、如螢般地綠色眼睛凝視他們無法視見的世界。
　　那裡是死亡之地，除了黑暗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即便他們存在，所有事物在死地裡都是沉默的。
　　而後，被紅龍之血淋滿全身的法師並未像傳說中那樣得到能夠治癒一切傷口的身體，而是漸漸被從未見過的、強大而古老的魔法元素侵蝕、最後……

　　「最後你說：是的，但為什麼連自己都殺死了。」
　　鵝毛筆在書頁的最後一行滑行，身著米白長袍伏案書寫的法師慎重地將最後一個字母完成、接著把鵝毛筆放進墨水罐中。無奈地皺起眉頭，隻手撐著下顎的法師不厭其煩地再次聲明、即使他已經說了幾百次。
　　「我能保證，那不是冒失或欠缺考慮、那是抉擇。」
　　「約定呢？」
　　聖騎士終於開口問了，像個孩子似地讓他的鋼鐵手甲舉起小指，這讓法師許久沒有弧度的嘴角輕揚。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還是個連銅幣都短缺的流浪騎士，而青年不過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戰鬥法師。出身東方的騎士騙法師伸出小指拉勾、十足孩子氣地許諾約定。
　　法師像是被牽引地抬起手，看著右手小指笑著回想。
　　「沒有找到我想找的那個人之前，絕不拆夥。後面的那句方言是一直在一起對吧？」
　　「那是我騙來的，但也總有……」
　　「你的神允許你說謊？」
　　「不，所以我誠實的說。即使你最近就會死去，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
　　「不、不。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死亡是我一個人的事。」
　　法師的嗓音拔高了些、困擾地偏著頭抿起嘴。那真的很像十多年前他們相遇時穿著灰色袍衣的稚嫩青年——如果他那頭金髮並未褪去色彩、如果他的身體沒有佈滿符文，那這個法師無論是眼底溫和如林的色彩、還是總帶著草藥味道的手指都從未改變。
　　他會永遠停在這裡，像他腦海裡描繪過千萬次的身型那樣。
　　不管是就著營火點起法杖上微弱的白光、摀住雙耳專住地看著膝上的筆記無聲複習咒法；還是拉高長袍下擺矮下身在草叢裡採取草藥、一邊碎唸關於那些藥物的療效和種植方法；或者是以長杖敲擊地板再迅速繪製魔法算式、如舞蹈般灑下媒材再被強光吞覆的戰鬥。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然後，法師還是像他記憶中那樣慣性地把雙手環在胸前、微微偏頭詢問。
　　「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還有其他要說的話讓我補進書裡嗎？」
　　「我愛著你。」
　　聖騎士說，挫敗無助地說。
　　顯然早已知情的法師垂下嘴角、不過這次他沒有一如往常那樣裝傻帶過，而是用那對翠綠凝視慢慢泛紅的臉頰和眼眶，柔和且堅定的回覆。
　　「所以回去吧，別留在這裡。你不會想看見深愛的人離你遠去的狀況、而你只能看著。
　　「謝謝你。我知道你會記得我，那麼最後記得的樣子保持這樣就好，好嗎？」

　　聖騎士知道，他永遠無法戰勝的只有回憶。

　　不管是自己的、還是法師的。